可是卻遲遲不敢按下發送的按鈕，猶豫了很久，她才發送出去，但是等了很久，依舊沒有下文。

翻開朋友圈，才發現白陌乾在零點的時候更新了一條動態，點開裏面的照片，除了一片潔白，她再看不出來其他，他什麽文字都沒有寫，所以程若璃猜不透他想表達什麽。

她點開照片研究了幾分鐘，恍惚明白了什麽，這個角度她好像見過，當時他拍的就是她，不過現在同樣的照片，卻沒有了當年的人。

臉頰上滑落一滴滴的滾燙，耳邊是喧囂和歡笑，但是都與她無關，因為感受到了那個遠在英國孤單的靈魂，她突然想去抱抱他，只是一個簡單的擁抱。

可是兩人之間隔著山和海，連風都跨越不了這樣隔著半個地球的距離。

她程若璃將頭埋在膝蓋處，抱緊了自己。

……

白陌乾靠在窗前，看著遠處極為微小的煙火，放在一旁的手機一直亮著，顯示著零點四十三分的時候，備註著程若璃的那個聊天界面發過來和他同樣的四個字。

他有很多話想說，有很多問題想問，但是最後什麽也沒說，只是隔著屏幕想象著程若璃會是什麽表情。

“陌乾?”有人站在門口呼喚他的名字，他回轉過身，看向來人，正是白離軒叫回來的混血女孩——諾維。

“一起下去放煙花吧！”諾維臉上毫不保留她的興奮，也是，每個人都對新的事物感到新奇，他走了出去。

在她的央求下，點燃了一個煙花，諾維在一旁歡呼，可白陌乾卻面無表情，想要進屋，卻看到了白離軒不允許的眼神，他心裏煩躁，明明告訴諾維他已經結婚了，可是這個女孩卻直接忽略了他的話。

“陌乾，你喜歡你的妻子嗎?”諾維挽住他的胳膊，他不耐煩地抽出了手，但是這一點也不妨礙她繼續說話。

“在我看來，你不喜歡她?但是既然不喜歡，為什麽不離婚呢？”

白陌乾沒有回答，諾維湊的更近了，白陌乾不得不往旁邊挪了一步，冷冷地說道：“我喜不喜歡她，都與你無關，我想告訴你的是，我不會喜歡上你的。”

“陌乾，沒有一個人會對我說‘No’的，你不試試，你怎麽知道你不喜歡我?”

白陌乾想坦白絲毫沒有影響她的心情，他忽然覺得很討厭眼前的這個人，不顧白離軒的目光，他大步走上樓，關上了門。

他開始收拾東西，他一秒都不想在這待下去，白陌乾決定去他的外公外婆那待幾天，然後直接回醫院。

就在他拎著包往外走的時候，諾維不知什麽時候上了樓，站在那裏，攔住他的去路。

“你要去哪?”

“跟你沒關系。”他躲開諾維的手，準備下樓，沒想到諾維拉住了他的手，他一個用力，諾維就這麽直接從樓梯上滾落，看著一大群人圍著諾維，他卻大腦一片空白。

醒悟過來的時候，諾維已經被送進了醫院，他不得不跟過去。

“你怎麽能在那和她起爭執，她不懂事，你也不懂事嗎?你就不能跟她好好談一談嗎?”白離軒滿臉怒氣，一腔怒火全都發洩在後座上的白陌乾身上。

白陌乾的臉上還是一片淡然，非常冷靜，任憑白離軒說什麽，他就是沒開口，那只是一個意外，再說給已婚的兒子介紹對象，他不覺得白離軒有多高尚。

冷笑帶著鼻音，將輕蔑表現了淋漓盡致。

“你以為你有多高尚，不管她受得傷怎麽樣，我也不會現在離婚，然後娶她，你不要打我的主意。”

白陌乾冷冰冰地回了一句，白離軒的臉漲的通紅，但又無可奈何。

父子倆就這麽一直保持著沈默，直到見了諾維。

白陌乾不是傻子，其實諾維根本就是故意的，不然滾下樓梯的時候，她還會用胳膊護住主要部位，那麽高的臺階，只受了外傷，沒有骨折。

諾維以為騙過了所有人，但是她卻不知道白陌乾在部隊裏待了八年，什麽樣的人沒見過。

“諾維，你的傷怎麽樣？沒事吧?”

“沒事，叔叔，只是一點外傷，還有點骨折，不過要等一個月才能下地走路。”諾維裝的一臉的楚楚可憐。

“這還不嚴重?你父母都不在這，幫你請個護工照顧你怎麽樣？”

“不用了，不用那麽麻煩，我的傷不用住院。”諾維看了一眼白陌乾，連忙擺手，她可不想付出這麽大代價，最後卻只是護工來照顧她。

白離軒註意到諾維的眼神，厲色看向白陌乾道：“這事你逃不了幹系，你來照顧諾維好了。”

白陌乾冷笑一聲：“還是算了，我能把她摔下樓，照顧她說不定只會添麻煩，還是找護工好一點，你要是想回家的話，就找一個傭人，反正我是不會伺候你的。”

話音剛落，他就走出了病房，不管白離軒身後恨鐵不成鋼的表情，自顧自地走了出去，不打一聲招呼就去了鄉下。

白離軒之前還說他不會管他的事，現在照樣還是插足，就因為他沒有娶一個他滿意的兒媳婦。

可是白離軒太不了解白陌乾，他不想做的事，從來就沒有人能夠逼他，而且他滿臉怒氣，所以管家和傭人沒有一個人敢攔住他。

他一路開著車在漆黑的路上前行，突然小腹一陣劇痛，迫使他不得不踩了剎車，疼痛讓他皺緊了眉，他從包裏翻出來藥盒，從裏面摳了幾粒藥，車上沒有水，只能幹咽，苦澀的感覺在舌尖蔓延。

他靠在椅背上休息了一會，好久那種苦味才散了下去，他打開手機，突然想跟程若璃發點什麽，但是又不知道說些什麽，只是覺得如果現在身邊有個她會好很多。

他第一次嘗受到了無助的感覺。

手機屏亮了起來，是白離軒打過來的，他沒有猶豫，關了手機，再次閉上眼，卻是滿心愁緒。

還沒有合上眼多久，後面就響起了喇叭的催促聲，這條道是單行道，又很窄，他的車正好停在正中間。

他煩躁地啟動車往前開了一段路，找了一段開闊的路，將車停在一旁，也不急著開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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